游離。

  天是藍的床單也是藍的。為什麼迎來這樣的結局呢?空氣悶熱、身體的痛苦幾乎令他難以忍受。身體和心靈再也不想承受世上諸多苦難了,他推拒著那個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男人;好痛。不要了。對方的汗水沿著頸子流下,隱沒入圍巾。他渾身發抖,急促地喘氣;發燒一直沒有緩和過。


  「很……痛嗎?」

  抬眼看向對方,眼角不停滑落著淚水,視野逐漸又變得模糊起來。如同這個世界沒有一處完好……可是這個世界是,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支離破碎的呢?「啊,我美麗的鳥。」伊凡嘶啞地說道,伸手撫摸他滿佈潮紅的頰。

  不論何時他都是沒有棲處的鳥。在昏迷中快樂地往下墜落,清醒時則痛苦地在凝滯的空氣裡旋轉……打轉……旋轉……。這世上的語言一定都凋零殆盡了,從鳥的喙緣剝落。為什麼……為什麼沒有死呢?這必是主所給的懲罰……

  他在無盡的語言之海載浮載沈,雙耳翁翁作響。死寂的安靜充斥在每個角落。是啊,因為現在我非常強大,基爾是再也離不開我了。你不會吧?你不會吧?你不會……


  這人將他自一個完滿而亙古的寂靜中粗魯扯出。他想掙扎卻被壓得死緊。不可以就這麼離我而去,要就一同下地獄,不然就是我們一起活在這地獄。你想丟下我先離開嗎?你想折磨我嗎?--諸般苦難將如陰影,死了也不光采地與人同在。

  他微微睜眼,在燒得最痛苦的時刻看向熟睡的伊凡。對方的五官有些不清;即便是清晨也沒有光。但他很確定現在是清晨,因為這個時刻是離生與死最是靠近了……。四肢因為發燒而冰冷無比,想動動卻沒有力氣,輕微的顫抖令對方緩緩轉醒。那人低聲說了些話,然後將基爾伯特擁在懷中。發燙的額靠著他的頸、冰涼的指尖攀附他的背。後腦杓被輕輕揉著,痛苦似乎解緩了些。


  --這個世界彷彿開始達到某種平衡了。眼珠很輕地掃視一番,如同新生於世的嬰兒,他在一陣騷動後再度入眠。


〈FIN〉


算是上一篇碎笑的衍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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